忆苦思甜

 　●张谢华

　　乡下老家，熊熊的火塘边，我们祖孙几代人围坐在一起闲聊起来。屋外虽然滴水成冰，但屋内却热气腾腾。

　　八十一岁高龄的奶奶精神矍铄，她那一双饱经风霜的手一边折着香纸，一边向我们讲起以前挑茅草扭草结的事：每天队里收工后，奶奶和一群姐妹们都得到很远的山上去割一挑茅草。挑回来后，一有空闲，就拿出一个箍子，一人喂草，一人站着搅草结。我们当时年纪小，觉得好玩，也经常帮大人们搅。当茅草搅到很长一段时，就把它扭成两节，扭成麻花样。搅了十股后，又把它捆成一大捆，靠在墙角晒干，或是留着自家烧火用，或是街天拉去街上买。“现在谁还做这个，不见火烟都可以煮几十人的饭菜咯！”奶奶兴致勃勃地说。

　　“变化还不止这些呢！”妈妈接过话茬说：“以前我们这地方，最适合栽萝卜青菜。那萝卜叫一个大，小点的孩子还没一个萝卜重！萝卜又水又甜，青菜一大棵一大棵，水生生的、嫩秧秧的！那年代没什么好吃的，萝卜青菜都很好卖，有时遇到过年过节，装满一马车卖完，还赶回来装第二车呢！那年头，我们一年卖的菜不下几吨，卖倒是好卖，但不见钱哇！三四分钱一斤的菜，一年到头也苦不了多少钱。看看现在村里的人，拿着地租，日子过得舒舒服服！”

　　听了老一辈的交谈，我也感慨万千，不禁兴奋地讲起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事：那时候每到星期天，如果家里有人去上街，到下午三四点左右，我们一群小伙伴就会一起约着去“接街”。我们在半路上，一边玩一边左顾右盼，远远看见一批上街的人回来了，最期盼的是自己的家人赶街回来，因为我们迎上去背东西的同时，家人总会从口袋里掏出点吃的，有麻花、兰花豆、小蛋卷之类的，东西虽小，但足以让我们欣喜若狂，心满意足……

　　屋内的热气依旧在弥漫，我们都沉浸在回忆中。奶奶一拐一拐地走来，拿出一坨香米粑粑来烤了吃，叔叔也捧出一推水果，香梨、橙子、枇杷、柚子……闻到香味，屋外玩得兴趣正浓的孩子们也纷纷跑进屋，顺手抓着东西就往嘴里塞。一家人聊着，吃着，老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