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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遇”,其实也很美

文章来源:开远市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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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18-07-06 12:00:12

 ●孙艳

  下班时分,手机“叮咚”一声,闺蜜从微信上发来消息:“晚上你在家吗?在家么我去你家喝茶”。于是乎,晚上我和闺蜜在阳台上围炉煮茶,尽兴而散。

  到外地参加培训,上完课后,我给老同学打了个电话:“我来你家蒙自出差了,晚上见个面吧。”于是乎,当天我和老同学久别重逢,把酒言欢,沉醉不知归路。

  以上两例,对于现代人来说,实在太过稀松平常。而在没有电话、手机等通信工具的时代,人与人之间的见面并不是这么容易的,因为无法“预约”,访客不遇,就成为常有的事情。

  最早读到的一首“不遇”诗,应该是小学课本上这首《寻隐者不遇》:“松下问童子,言师采药去,只在此山中,云深不知处。”贾岛的这首五言古诗用近乎白描的手法,描写了寻人不遇的情形,读的时候却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惆怅和焦躁,反倒感觉是言约意赅,极有情致,令人回味无穷,特别是后两句更是带给人无限的想象和意味。

  李白曾有一首诗《访戴天山道士不遇》:“犬吠水声中,桃花带雨浓,树深时见鹿,溪午不闻钟。野竹分青霭,飞泉挂碧峰,无人知所去,愁倚两三松。”因为访友不遇,“愁倚两三松”的李白写下了“犬吠水声中,桃花带雨浓”这样美丽的诗句,为千年后的读者还原了“野竹分青霭,飞泉挂碧峰”的优美风景。

  在田园诗人孟浩然笔下,“不遇”的情形则是另一番田园景象:“行至菊花潭,村西日已斜,主人登高去,鸡犬空在家。”主人家登高去了,只有鸡犬在家。这不由得让人想起汪曾祺老先生在他的《人间草木》里说的那句,“如果你来访我,我不在,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。”看来,寻人不遇的孟夫子可以和主人家的鸡犬聊一会儿。

  最浪漫的“不遇”诗当属唐代诗人崔护的《题都城南庄》: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,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”时隔一年,访美不遇,虽然“人面不知何处去”了,但桃花依旧、春风依旧,想象一下诗人站在春风轻拂的桃花树下怅惘的神情,实在是够浪漫。

  最唯美的一首“不遇”诗应该是叶绍翁的《游园不值》:“应怜屐齿印苍苔,小扣柴扉久不开,春色满园关不住,一枝红杏出墙来。”轻扣柴门,久久没有人来开门,抬头看见满园的春色关不住,一枝杏花伸出墙头来。

  除了出门访人不遇,还有人在家等客不至的。南宋后期“永嘉四灵”之一的赵师秀有一首《约客》:“黄梅时节家家雨,青草池塘处处蛙,有约不来过夜半,闲敲棋子落灯花。”按理说,等客人等到过夜半,心里该是何等焦躁,更何况外面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黄梅雨,池塘里青蛙还叽叽呱呱叫个不停。按我这暴脾气,肯定要打电话骂他一顿,可诗人却是轻轻敲着棋子,震落了油灯里灯芯结出的灯花。这份淡定从容的心情,真是令人好生钦佩啊!

  除了寻人不遇、等人不至外,还有人回自己家也吃了闭门羹的,这个人就是苏东坡。苏轼在《临江仙·夜饮东坡醒复醉》中描写了自己深夜回府,家仆竟然酣睡不醒,不来开门的场景:“夜饮东坡醒复醉,归来仿佛三更。家童鼻息已雷鸣,敲门都不应,倚杖听江声。”而主人也居然不生气、不暴怒,只是“倚杖听江声”。由此可见,主人平日对待奴仆一定是极其宽容、和蔼的,这首词让我深深感动于苏轼的豁达和宽容。

  今天的我们,也只能在这些古人留下的“不遇”诗中,再次感受那些年代的诗意和浪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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