柿子红了

　●龙梅

　　霜降之后，柿子就开始成熟了。

　　一个艳阳高照的休息天，朋友约我前往马者哨乡磨石冲村看柿子。一路上风景甚好，公路两旁的树木掉光了叶子，只剩下嶙峋横斜的枝杈肆意地伸向一望无垠的蓝天。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远处的山岭上，一簇簇红色的树木显得愈发绚烂。

　　快接近目的地，只见农家房前屋后的柿树上挂满了柿子，宛如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工艺品，又好像一颗颗闪闪发亮的红玛瑙，成为这个季节中一道亮丽的风景。

　　村口，几个大娘把刚从树上摘来的柿子整齐地摆在一个个簸箕里，热情地招呼我们吃柿子。得知我们是专门来看柿子的，大娘就告诉我们哪里的柿子红透了，哪里的还带点青色，哪里的柿子树造型独特……

　　村里的柿子树基本生长在房前屋后，或沟坡地头。一棵棵老迈的柿子树像一位位慈祥的老人，稳重厚实地坐在天地间。抬头一看，树上挂满了柿子。

　　柿子有的呈椭圆形，有的是圆润的四方形，有的柿子好似宝塔。越来越大的柿子沉甸甸的，把树枝压得弯了腰。整个树冠像伞一样，人一伸手就能摘到柿子。一不小心，硬梆梆的柿子还会碰得人额头发疼！树梢上，最红最大的几个柿子，早已被馋嘴的鸟儿啄出洞来，先行品尝了。

　　看着这些诱人的柿子，我想起小时候奶奶家也有棵柿子树。每到这个季节回老家，奶奶就把熟透的柿子摘下来，我们都迫不及待地在柿子上咬个小孔用嘴吸，不多会，柿子就只剩一层皮了。奶奶还会把半青不黄的柿子放在一个大缸里，加入多依果或苹果，再用大锅盖盖住大缸，锅盖上还要盖上几件衣服捂着，要四五天后才能吃。对于猴急着想吃柿子的我们来说，过不了一两天就按捺不住了，费尽力气地掀开盖子一角，捞出一个柿子来猛咬一口，满嘴苦涩粘舌！我们一边连声不迭地吐唾沫，一边又把涩柿子扔进缸里。回家后想尝试捂柿子，瞒着妈妈偷偷把柿子放进衣柜，用衣服盖起来。可过不了几天就忘记，等到柜子里发出臭味才知道柿子坏了……

　　柿子的吃法还有很多，譬如做成柿饼。奶奶把熟了的柿子摘下来，用小刀把皮削尽，只留柿子屁股后面的硬壳和柿蒂，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或放在屋子里阴干，不久就会变软，咬在口里柔筋筋、甜丝丝的。这些柿饼也成了我们儿时最稀罕的东西。

　　就在我回忆这些往事的时候，友人摘下一个红透的柿子递给我。肥美的柿子鲜艳艳地勾着我的食欲，轻咬一口，甘甜的感觉从喉咙一直到胃里，舒服极了。

　　村子里的人很热情也很淳朴。一个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大哥不小心闯进了我的镜头里，他急忙往后退，生怕影响了我拍照；一个大叔热情地告诉我们，走哪条小路可以很快地找到柿子树，树上的柿子可以随便摘了吃；一位老奶奶还邀我们去她家摘柿子吃......

　　我们要离开的时候，村口的几位大娘非要塞给我几个柿子。当我双手接过柿子时，我的手指碰触到大娘的双手，那暖暖的双手让我心生感激。

　　在这冬日里，柿子和村民的情谊使我滋生了对这苍凉的初冬无限的暖意。